以核心素养为导向的英语教学目标设计
天津市教育科学研究院 张宏丽
【摘 要】从知识本位到素养本位，以核心素养为导向的英语教学目标应避免只重视知识技能传授、各方面素养割裂、教学目标宏观宽泛而缺乏针对性等现实问题，应将结构化知识作为核心素养的载体，反映学生学习的预期综合结果。教学目标设计应遵循三个原则，即综合体现核心素养四个方面；突出实用性，基于对课程标准、教材和学情等的分析，与学业质量标准要求一致；指向学生未来发展，聚焦运用所学语言知识和文化知识、语言技能、学习策略等解决实际问题。
【关键词】教学目标；核心素养；学习结果
以核心素养为导向的教学目标作为教学设计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教学内容选择、教学活动开展和教学评价实施的依据，特指学生参与单元（课时）学习活动后，运用结构化知识完成具有挑战性的任务，获得的预期学习结果。教学目标具有导学、导教和导评功能。将核心素养目标具体化，设计学科单元教学目标和课时教学目标，是落实课程标准的具体举措。能够确定并清晰地表述单元（课时）教学目标是教师教学的基本功。
一、英语课程目标的演进
课程目标经历了从以知识为中心到以能力为要旨，再到以素养为核心的质的转变，每一次迭代演进都标志着课程改革又向前发展了一步。
1.旧课程标准中教学目标的局限
囿于基础知识与基本技能获得的课程目标窄化了教育的功能，对教师的教学理念、教学行为等产生负面影响。以语言知识为导向的教学目标直指具体的学习内容，即单词、语法和课文，实现教学目标的教学活动多是指向知识记忆的机械操练类活动，并且这类课堂教学活动多以教师的指令进行组织，如：Let's watch and say./Let's read and match./Let's do pair work.
聚焦综合语言运用能力培养的课程目标虽然涉及语言技能、语言知识、情感态度、学习策略、文化意识等五个维度，但设计教学目标时，多数教师会把语言知识目标和语言技能目标分开列出，而对学习策略、情感态度和文化意识等目标的设计过于宏观宽泛，针对性和操作性不够强，导致教学目标与课程目标没有区别。
上述教学目标的设定忽视了课程对学生身心发展和适应终身学习的价值，忽视了课程内容与学生现实生活的联系，致使教学实施陷入课堂教学模式化的窠臼，偏离了英语学科育人的轨道。
2.核心素养目标的提出
课程目标的迭代演进体现了教师对课程的认识从学科知识到学科本质再到学科育人价值的不断深入，每一次变化都是对国家在不同发展阶段关于人才培养要求的回应。立德树人是新时代教育的根本任务，核心素养目标是从为谁培养人、培养什么人、怎样培养人的高度来回应国家发展的需要。
核心素养使课程标准的形态走向成就标准，即以学生应该达到的素养（成就）作为课程标准的纲领。核心素养目标统领学科课程内容的选择与组织、课程的实施和学业质量标准的确立。
二、教学目标设计的依据
教学目标的设计要基于对课程标准、学情和教材内容的分析，确保教学目标的针对性。
1.依据英语课程标准
课程标准是国家颁行的学科课程教学的纲领性文件。课程标准中的课程目标是制定教学目标的直接依据。教师要在深刻理解课程理念、研读课程内容、把握课程实施建议和学业质量标准的基础上，将宏观的课程目标转化为以核心素养为导向的可观测、可操作、可评价的具体教学目标，要能反映学生预期的综合素养表现。
以沪教版《英语》五年级上册Unit 4 Grandparents单元为例，本单元包含一个对话、一个配图故事、一个小调查、语音学习和文化广角。对话内容为Alice、Kitty、Peter分别向老师Ms Guo介绍平日里如何陪伴爷爷奶奶；配图故事内容为Mary和John约奶奶周六一起去购物，但奶奶记错日子，好在小狗Coco记得这个日子，跑到约会地点把孩子们带回奶奶家；小调查的内容为调查孩子们陪伴老人做的事有哪些，以及是否经常陪伴等；语音学习涉及字母组合sh的发音；文化广角涉及中外老年节介绍。教师对照二级语言能力和思维品质学段目标可以提炼相应的教学目标（见表1）。
表1 对照二级语言能力和思维品质学段目标提炼的教学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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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素养 |
二级学段目标 |
教学目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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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能力 |
能围绕相关主题，运用所学语言，与他人进行简单的交流。 |
基于课后作业的问卷调查结果，梳理并介绍老年人日常活动安排和他们想要做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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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维品质 |
能对获取的语篇信息进行简单的分类和对比，加深对语篇意义的理解。 |
2.依据学情
以核心素养为导向的教学目标强调关注学生的全面发展。教师在设计目标前要做好学情分析，从学生个体特征和学习价值两个维度出发，在分析学生的认知水平、学习风格、生活经验、语言储备、潜在困难以及该主题对社会的意义和贡献等方面的基础上设计教学目标，旨在让每个学生都能获得充分的发展。
3.依据教材
以核心素养为导向的教学目标设计要有整体性、全局性，不能就课论课。《义务教育英语课程标准（2022年版）》指出，教师要强化素养立意，围绕单元主题，充分挖掘育人价值，确立单元育人目标和教学主线；深入解读和分析单元内各语篇及相关教学资源，并结合学生的认知逻辑和生活经验，对单元内容进行必要的整合或重组，建立单元内各语篇内容之间及语篇育人功能之间的联系，形成具有整合性、关联性、发展性的单元育人蓝图（教育部，2022）。只有借助单元育人蓝图的搭建，全面分析教材和重构教学内容，设计单元（课时）教学目标，教学目标才能真正体现综合性、实用性和发展性。Grandparents这一单元的教学目标就是基于教材分析和教学内容重构规划的单元育人蓝图（见下图）设计的。
Grandparents单元育人蓝图
三、以核心素养为导向的教学目标设计
教学目标设计应具有双重属性。一是把课程目标转化为教师教学的个人目标，将课程在班级层面创造性地实施；二是把面向全体学生的教学目标转化为学生学习的个人目标，让学生真正走进学习。教学目标设计应把学生预期的核心素养综合表现融入其中，力求可操作、可观测、可评价。以核心素养为导向的教学目标设计应遵循以下原则：
1.综合性原则
语言能力、文化意识、思维品质和学习能力是核心素养的四个方面，是相互渗透、融合发展的。教学目标应体现核心素养融合，以能在复杂的社会情境中运用语言做事情、完成任务作为撰写范式。以核心素养为导向的教学目标不应将核心素养的四个方面割裂开来，而应通过创设复杂生活情境、问题情境，让学生在语言学习过程中探究意义，解决问题，形成素养。教学目标应反映学生的具体学习结果。这种学习结果是对预期教学结果的具体表述，一般用表征学生某种行为表现的具体的、可观察的术语来表示。以核心素养为导向的教学目标所反映的预期学习结果一定是综合成果。这种综合成果或表现需要在梳理事实性知识、概念性知识和程序性知识的基础上，将概念性知识作为核心素养的载体（国赫孚，2019）。
以核心素养为导向的教学目标的综合性还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一是从课程内容的角度看，应包含主题引领下的结构化知识、技能、策略、反映学科本质的思想和方法、价值取向等；二是从课程实施的角度看，应体现素养发展的学习过程与学习路径；三是从学业质量标准角度看，应突出外显学习结果的表现性任务（如挑战性任务、问题解决等）。现以Grandparents单元教学目标（见表2）为例进行说明。
表2 Grandparents单元教学目标修改前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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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单元教学目标 |
改进后的单元教学目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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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本单元后，学生能够： 语言能力： 1. 听、说、读、写核心单词和短语always、usually、 often、 sometimes、 never、 play chess、 write emails、 play table tennis、 play computer games； 2.听、说、读、写句子：What do you usually/often do with your grandparents? 并问答与祖父母的日常生活； 3.了解字母组合sh在单词中的发音，正确拼读单词。 文化意识： 激发对老人的关爱之情。 思维品质： 识别、提炼、概括问卷的关键信息，对数据进行解读。 学习能力： 在小组合作中，根据问卷结果制订重阳节计划并相互交流。 |
学习本单元后，学生能够： 1.在问卷调查语境中，获取中外老人日常活动安排和老年节当天能为老人做哪些事的信息； 2.与同伴交流并介绍重阳节的活动安排； 3. 介绍重阳节的特殊经历，并分析原因； 4.仿照范例，根据调研结果写介绍重阳节活动安排的调研报告，表达对老人的关爱。 |
原目标1和2指向语言知识的获得，学生学到的是事实性知识。基于对单元育人蓝图的规划，以核心素养为导向的教学目标提炼出所要学习的动词短语所代表的结构化的概念性知识，即活动安排。原目标经过改进后形成如下两条目标：
（1）在问卷调查语境中，获取中外老人日常活动安排和老年节当天能为老人做哪些事的信息；
（2）与同伴交流并介绍重阳节的活动安排。
学生的学习结果是一种综合性的表现，这两条目标将语言能力、思维品质和学习能力等融合表述，包含了主题引领下的核心知识和外显学习结果的表现性任务。
此外，以核心素养为导向的教学目标不再局限于知识学习的层面，而是在知识学习中达成教育的目的，促进语言学习和课程育人的深度融合。单元教学目标应超越语篇，不局限于单个语篇学习任务的达成，而是站在整个单元的视角，从主题意义建构出发，与单元育人蓝图中的子主题一一对应，即每一个子主题都应该有体现子主题落实的教学目标。在此基础上，单元教学目标中还应包括整个单元学习结束时关于主题意义生成和学生综合素养表现的目标。例如，原思维品质目标“识别、提炼、概括问卷的关键信息，对数据进行解读”对应的是语篇，而改进后则应调整为“仿照范例，根据调研结果写介绍重阳节活动安排的调研报告，表达对老人的关爱”。
2.实用性原则
单元（课时）教学目标是核心素养目标的具体化，应具有可观测、可操作、可评价的特征，并要与学业质量标准要求一致，设计时强调用所学语言做事情和解决问题。
一是要对照学业质量标准用具体行为动词替代模糊抽象的心理认知词汇。例如，语言能力二级学段目标中用到了“感知”“理解”“听懂”这样的心理认知词汇，这些动词多是内在的感觉，不具备可观测、可操作、可评价的性质。例如，Grandparents单元教学目标的设计要对照二级学业质量的描述，即“能围绕相关主题与他人交流，表达自己的情感、态度和观点，基本达到交际的目的”，将“感知”“理解”“听懂”替换为“列出”“说出”“介绍”“描述”“转述”“评价”“续写”等行为动词。行为动词的清晰表述让教师能够根据教学目标设计具体的教学活动，同时也对需要教到什么程度有清晰的把握。
二是要用动宾搭配来表述学生的行为表现，即预期的学习结果或综合素养表现，如“介绍重阳节活动安排”“介绍重阳节特殊经历”“分析原因”等都属于动宾搭配的教学目标表述结构。
三是以英语学习活动观为指导设置课时教学目标和认知层级。以Grandparents单元第二课时的教学目标（见表3）为例，以核心素养为导向的课时教学目标1意在基于语篇通过感知与注意、获取与梳理、概括与整合等学习理解类活动获取基本信息；课时教学目标2意在深入语篇通过描述与阐释、分析与判断、内化与运用等应用实践类活动，将知识转化为能力；课时教学目标3和4意在超越语篇通过推断与论证、判断与评价、想象与创造等迁移创新类活动发展核心素养。
表3 Grandparents单元第二课时的教学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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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在看、听、读的语境中，获取有关Alice、 Peter和Kitty三位小学生重阳节陪家中老人所做事情的信息；（学习理解） 2. （水平1）在教师的帮助下，分角色表演对话；（应用实践） （水平2）借助表格的帮助转述三位小学生重阳节陪家中老人做的事情；（应用实践） 3. 简要评价对话中三位小学生的做法；（迁移创新） 4. 在小组内交流重阳节陪伴老人的计划，并向全班汇报交流结果。（迁移创新） |
完成课时教学目标所需的核心语言如下：
［核心单词和短语］
always, usually, often, sometimes, never, play chess, write emails, play table tennis, play computer games
［核心句型］
Alice usually ... Peter often ... Kitty often ...
What do you usually/often do with your grandparents?
该课时教学目标完整表述了本节课结束时学生预期的学习结果，将语言能力、思维品质、文化意识和学习能力融入“获取重阳节活动安排”“转述重阳节活动”“评价重阳节计划”“交流重阳节计划”等外显学习结果的表现性任务中，使学生在做事情的过程中形成反思意识（如老人需要怎样的陪伴）、规划意识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如制订合理计划）。
每一条以核心素养为导向的课时教学目标均有与之相对应的核心语言，目标语言单列，简化了语言表述，更为直观、清晰，如对应目标2中的水平2目标，核心语言为：Alice usually ... Peter often ... Kitty often ... 课时教学目标设计以学生为本，目标2划分出水平1和水平2，以此让不同水平的学生能够在教师的引导下经过努力就能达到目标要求。此外，课时教学目标设计还应充分根据单元育人蓝图，注重课时目标之间的递进与关联，使核心素养在单元教学过程中逐步形成并持续发展。
3.发展性原则
教学目标符合学情，指向学生未来发展，既基于具体学科知识和技能，又体现超越具体知识和技能的学科本质（罗滨，2018）。英语课程具有工具性和人文性双重属性。学习语言是为了运用语言汲取文化精华，形成跨文化沟通与交流的意识和能力，为学生终身学习、适应未来社会发展奠定基础，这才是义务教育阶段英语课程的根本目的。为此，教学目标设计应聚焦学生运用所学语言知识和文化知识、语言技能、学习策略等，传递信息、表达意义、解决实际问题。此外，教学目标设计首先应考虑学生需要学什么，学会了能做什么，对学生未来步入社会有什么影响等问题，而非仅仅是教师本人想要教什么。
当前，一些教师依然从核心素养四个方面分别设计教学目标，导致课堂教学内容知识化、教学过程碎片化、学科育人浅表化等现象，影响了学生核心素养的发展，也加重了学生的学习负担。课程教学进入深化改革阶段，教学目标研究理应引起足够重视。《义务教育英语课程标准（2022年版）》在案例中向教师呈现了以核心素养为导向的教学目标设计，需要教师在理解认同的基础上，在每个单元每个课时的教学目标设计中作出改变，以教学目标的迭代演进加快课程教学改革的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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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国赫孚. 2019. 教学目标设计四步曲——基于核心素养的教学目标设计［J］. 基础教育课程，（21）：36-41.
教育部. 2022. 义务教育英语课程标准（2022年版）［M］. 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
罗滨. 2018. 深度学习：从内容单元到学习单元［J］. 北京教育（普教版），（7）：26-27.
上海教育出版社. 2013. 义务教育教科书·英语（三年级起点） 五年级上册［T］. 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